“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南洲路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三川道的溪流边,一位老者身穿满是布丁的九品官服,官服除了布丁外,还有些泛白。
可能是洗的次数太多了。
老者容光焕发,立于陡峭的石壁上,看着奔流不息的江水,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傲骨之词。
而在他身后的中年人,强忍住了眼中的泪水。
孙贺的一生算得上是大起大伏又起又伏还起还伏……。
巅峰时曾是正三品大官,京兆府伊。
当时的颜松陵,都没资格和他坐一桌。
那一年正逢北方旱灾,先帝想要修一座避暑山庄。
孙贺在金銮殿怒批先帝生活奢靡,不顾子民之苦,不思祖宗之难,不修帝君之德。
于是乎,被贬到了穷乡僻廊,一待就是年。
年后回京,还没在京城待上两年,又将先帝的弟弟,为非作歹的吴王给抓进了天牢。
先帝叫放人,孙贺站在金銮殿,铁骨铮铮,官袍一脱,伸出脖子回应,要么砍了老夫,要么老夫砍了他!
先帝也没砍孙贺,主要是这种一心为国为民,且不怕死的清官,留着总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他听从颜松陵的建议,下朝就将孙贺贬到了大庆边境。
倒也痛快。
总之,孙贺一生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
拿着最低的俸禄,勉强温饱而已,宣纸文墨,也只能买最便宜的。
陡峭石壁上,经过两天的奔波,年老的身体终究坐不住了。
孙贺便想下车稍稍停留一番。
可他完全没注意到,一股杀机悄然而至。
在不时掀起白色浪花的溪流中,几根细小的芦苇管若隐若现。
别说孙贺这把年纪,就算换上个火眼金睛也不一定注意的到。
越是靠近金陵,天气越是晴朗。
虽风霜依旧,但雨雪停矣。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