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是因为我接手绣衣坊后,曾无意中看见过她的背影。我想,或许他们以为,三四岁的孩童不可能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任真面带苦笑。还好他两世为人,心智成熟,否则即便是天生神童,也绝不可能在如此小的年纪,看穿成年人的险恶心机。
“没有奶妈照顾,我年纪又小,没法独立成活,便过上饥寒交迫的日子,只能依赖街坊邻居的接济。他们你都认识,就是住在院子里的那几位。从这时候起,绣衣坊开始走进我的生活。”
顾海棠望着前方的那几点灯火,神情释然。
“难怪在金陵时,你们在树下插科打诨,看起来默契而自然,毫无破绽。原来你们真是朝夕相处的街坊邻居,并非临时凑到一起。”
任真继续说道:“没过多久,我们巷子里又多出一名教书先生,很显然,又是为我而来。跟奶妈不同,他的性情很温和,每次跟我说话时都带着笑容,满面春风,这让我一度以为,他是个难得的好人。”
顾海棠静静看着他,预感到接下来的话里会有转折。
“这位先生破例将我收进学堂,教我读书识字,算是我的启蒙恩师。在我八岁那年,有天傍晚散学后,他将我单独留下,把我父亲当年的冤案和盘托出。他还说,南晋皇帝已经知道我的身世,认为我很可怜,派他来教导和保护我。”
顾海棠忽然开口,“关于当年的真相,你究竟知道多少?他们告诉你的,是否都是对的?”
任真幽幽地道:“我明白你在怀疑什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完。”
他喝了一大口酒,“他告诉我,想找北唐的奸贼们报仇,必须要手段狠辣,胆识过人,得磨炼出处变不惊的心性。当天夜里,他带我进了坟场,让我以后练习刨坟,睡在棺材里,跟死人为伴。当然,他一直也陪在那里。”
说到这里,他脸部肌肉抽搐着,痛苦地闭上眼。
纵是见过无数世面的剑圣,海棠脸色微变,对于教书先生的手段感到发指。让一个小孩子做这种勾当,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