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车子,手脚早已跟不上速度。
梁绍禹的太阳穴处有大滴汗珠扑扑滚下,滴落时,透着亮,化作一个个记忆中的碎片。一个个或闪耀或艰难的场景像电影镜头一般在他眼前浮现:母亲抱着自己时的泪眼,姨妈严厉的眉眼,拿到平面广告创意大赛金奖时的耀眼,在巴黎时的乱花渐欲迷人眼,归国后各种女人向自己抛来的流波媚眼……
想自己,总算是不枉此生。
只是……冥冥中,梁绍禹忽然感觉到一种浮华下的空旷,像是黑洞中遮住的苍白,又像是海水淹没的那抹不易察觉的淡蓝,他知道,这辈子似乎少了些什么,是什么?于这危险存亡的瞬间,他的思维有些混沌,那东西更是难以言说和捉摸,究竟是什么!
“别怕!”梁绍禹听到一声责任感十足的女声。
此时,胜男本能地将延延牢牢扣在怀中,什么也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将延延严密护住,梁绍禹情急之下,挥起双臂扑上去,将这母子护住。
隔着层层衣服,胜男感觉得到梁绍禹的体温,化作一股强大的支持力,可是,她的身体依旧在颤抖。新婚时的草莓灯光,亡夫命悬一线时牵手自己时依依不舍的坚持,襁褓时的延延第
一次冲自己微笑时的样子……种种难忘,幻化成她生命中最危险时的最坚强力量。
千万不要有事。胜男在内心大声呼喊,一定要留下少游哥的骨血,老天,求求你了!
紧接着,“啪”一声轰响。
“不要!”胜男本能地呼喊出声,带着几分企求与绝望。
梁绍禹本以为之后将是一场惊天浩劫,可是,车子却停止了震动,身后的车子的碰撞与声响也消失了。
耳畔中尽是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之声
梁绍禹深深吐出一口气,松开那颤抖的母子俩,抚摸了一下胜男后背的白风衣,安慰道:“没事了。”
胜男松了一口气,也放开刚才已被她包成粽子的延延,几缕黑发已贴在她湿透的前额。
梁绍禹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