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批在各大女眷宴会上给德音脸色的贵胄女子。
但德音从不曾向子长抱怨过任何一次,每每遇着刁难,都能找到不同的法子化解。
她虽出身农家,却因着家中茶铺还算兴旺,自小学了不少泡茶技巧。
加之燕北的茶叶都是从吴越之地靠着运河而上,她从小便随父亲前往燕都取货,见过些江湖上的世面。
靠着一手研磨茶叶和品茶的技能,又常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女们谈起运河风光,哄得她们各个都目瞪口呆连连惊叹,自是不再听信升歌郡主背后挑唆,各个都觉得这位状元夫人虽出身不好,性子与阅历倒独具魅力。
子长从不信出身会禁锢一个人的未来。
若德音像某些同僚夫人那般,进了京城非但不收敛昔年陋习,惹得全城贵女嘲笑,亦或自怨自艾觉着与旁人相比自惭形秽却从来不思进取,成日苦着张脸怨天尤人,想必他也不会千百年来都对她念念不忘。
守着她的转世相护这许久,最后却被蘅折道君抢了去。
说不怨恨自是谎话,但万事已成定局,终究无可奈何。
好在这些年子长渐渐恢复了平稳心境不再执着,也清楚早在韩家村农女离世后,所有的转世包括如今已是德音仙君的那名女子,都不再是他曾经用尽全力爱过的结发妻子。
而衿伐恰好出现在他准备从过去脱身而出的时候。
她生得貌美,性子泼辣外向,说起从前在绕水村时的回忆,竟无端叫子长想起过去韩家村中点点滴滴。
他记得衿伐说绕水村常年风沙,比起王城的术法屏障实在差得远。
子长不免失笑:“人界有一处地界名为燕都,接近山海关,亦有常年风沙。但燕都终究是大城,环境比我成长的韩家村好上许多。”
还说寄居在叔父家,每年她唯有两次机会远行,一次是萁尾山王城祭祀大会,一次则是无蒿境花灯节。
“我也只逢庙会时才会前往燕都看热闹,那时只觉燕都当是天下最大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