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菲的性子从来不算温和。
哪怕年少无知还是只懵懂少君的时候,她对着岚雨层层夹击也没输过。
更不必提小小年纪便敢率领魔界与天界分庭抗礼,压根就从未将绝圣天众仙放在眼里。
那次天历新年大宴过后,元菲还曾劝过西沧女帝以后大可不必非要当着整个仙族掀起风浪,凌映霜当时还骂她与赤华魔君一个模子刻出来,对着仙族卑躬屈膝,惹人烦。
可随着时光渐远,如今回想,元菲才发现后来自己早已活成了曾经母亲的那副模样。
其实她从小都不知道柔软和细腻为何物,这东西没人教,唯一的女性模板还总见不到人,或者更残酷点说,不算什么太好的榜样。
所以元菲到如今都只会从她那不知何时被尽数揉碎搅成泥泞的柔软里端着一颗并不热烈的赤诚之心,直挺挺地送到人前。
至于人家能领多少情,全靠缘分。
“不不不,仙子还是对在下不够了解,方才产生误会。”
步忘归堂堂云庭派一代精英,不知怎么就成了元菲口中的“麻烦”,但他倒也不觉挫败:“再说这人与人之间,共过患难之后方能更熟悉。”
他与她并肩而行,大方自在:“此番遇着的邪祟当是何物,说来听听。若能帮上忙,也算感念仙子救命之恩。”
见他确实恢复得不错,连跑带走也不带喘,元菲本还有些提着的心总算落回实处。
她将冯铁匠家中之事告知步忘归:“猜测当是绸布娃娃中附有邪祟,但那孩子喜欢得紧,便打算晚间入梦时再有所行动。”
“晚间行动,”步忘归停下脚步看向元菲:“连续两夜如此操劳,定会吃不消。”
元菲说着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打算这就回去先睡,是步公子非拉扯着本仙不放。”
两人这会儿已然返回客栈处,元菲要了间上房打算去睡,关门时只瞧着步忘归立在门前没有要走的意思:“杵这儿当门神?”
步忘归反应过来不妥,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