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立时就有些站不稳了,只觉得耳畔都是嗡嗡声,兴许刚才那句话也是幻听。
她爷爷陆太傅不是当年在押送途中死于非命,连尸首都没有人收,草草葬在不知名的荒山上了吗,怎么这会冒出来供奉着她爷爷尸骨的祭庄。陆太傅是罪臣之名,又是谋逆之罪,沈罄声怎敢在锦衣卫面前直言此事,就算是再好的交情,也应忌惮着,除非……除非应璟也参与此事。
陆卷舒含着泪睁得通红的眼睛又挪向了应璟,直勾勾的看着。
应璟见状只得搓了搓鼻头,说道:“陆太傅算起来是我的师伯,你应喊我一声师叔。”
这有些错辈分了,沈罄声与应璟平辈论交,既然把陆卷舒看做自己的女人,自然陆卷舒应跟他的辈分,那应璟也不过是个“师弟……”
陆卷舒已经哭成个泪人了,沈罄声只好不理辈分的事儿,将当年的机缘巧合碰见鬼谷仙师习武一脉的缘由细说,后来陆太傅又是怎么交代的,陆太傅死后又是怎么偷换尸骨的都一字一句的说给陆卷舒听。
清风习习,无字碑前的花木索索而动。陆卷舒压抑的哭声,渐渐转为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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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京城,司礼监。
面白无须,身形微胖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陈清亲自端着茶,猫着腰进去伺候了。首席秉笔太监,在太监这个行业里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别看陈清平时和和气气的跟笑面佛一般,可这宫里宫外能得他这么尽心竭力伺候的,除了正经的皇爷,也就剩下九千岁一人了。
“干爹,喝茶。”
李贤靠在黄花梨的摇椅上,翘着兰花指,捏着茶杯盖,盏了盏茶。这屋里屋外的就他们两人,正是要说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来。
“皇上进来身日如何了。”李贤把持着厂卫,杂物缠身,近几年倒是不怎么在皇上跟前伺候了,但却没少在皇上身边安插亲信。这陈清就是近年来,李贤安排伺候皇上的人。
陈清欲言又止的说道:“每日咳的厉害,延寿丸又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