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旧衣服还留着皂角香味,比染了血浆散发臭气的囚衣不知好过多少倍。
但沈罄声就不一样了,他小时候是耀武扬威的世家少爷,后来高中状元一路走到位极人臣的六部堂官,恐怕这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粗糙的衣服,磨的发白,胳膊肘的地方还打了补丁。
陆卷舒本来以为他会皱眉,会嫌恶的把衣服扔了,但并没有,他低眉顺眼,十分听话的穿在身上。
锦衣玉袍风流潇洒的公子哥,瞬间变成乡土气十足的瘸腿子。
陆卷舒忍着笑,这反差太大了,颇具喜感呀!
那间空屋子房毕竟闲置了好几个年头,许多地方都出了问题,房顶有个地方漏雨,门口的篱笆墙也要修一修。这种爬上爬下的粗活陆卷舒干不了,赵大柱本来是要帮忙的,可宋娘的娘家出了点茬子,赵大柱有事儿绊住了,来不了,将这事儿托付给他们家的远方大侄子李根儿。
这李根儿也就十六七岁出头,最远也就去过省城,见过的姑娘都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从小就下地干活,手粗脸黄,还没见过像陆卷舒这么俊俏又斯文的姑娘呢,当时就看傻了。
沈罄声杵在边上吃味,这还了得!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儿觊觎他家娘子。
瘸着腿也不忘在边上敲拐杖,卖力的用眼神暗示,这女人有主了,你没戏!
李根儿似乎看出沈罄声的不满,挠挠头,红着脸说:“那,我去修房顶了啊!”
这眼神,分明还是在往陆卷舒身上打转……
“不忙事儿,先坐先坐。”沈罄声堆着笑,热情的招呼李根儿在唯一的凳子上坐下,营造出宾至如归如沐春风的亲和感。转头跟陆卷舒说:“人家李兄弟帮咱们操劳这么多事儿,也不去给倒杯水。”
也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陆卷舒瞪了他一眼,还是依言去倒水了。
支开了陆卷舒,沈罄声开始长袖善舞,自由发挥……
“李兄弟,你今年贵庚啊!”沈罄声如星眼眸,敛于眼帘。
“贵贵贵……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