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为沈罄声接风洗尘,无非是想与这炙手可热的沈大人攀上些关系。可是他毕竟是南候家的,京城里首屈一指的王孙贵胄,从小便是趾高气扬惯了的,虽然明面上一口一个沈兄,做足了低姿态,可话里话外都暗示他薛二少是这京城里的地头蛇,是皇上面前的宠臣。沈罄声果然是个聪明人,薛邵阳姿态低,他就比薛邵阳的姿态更低,自诩乡野小户,称薛邵阳为南候公子,简简单单几句话,让薛邵阳受用的很。
“薛二爷,你就少喝几杯酒吧,这自斟自饮有什么意思,等下到了一品楼,叫陆姑娘给你斟上一杯玉楼春,包管叫你回味无穷。”
“陆姑娘?”沈罄声蹙了一下眉,不过转瞬即逝,谁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
一位玄色袍略显富态的公子用纸扇掩着面,压低了声音说:“沈大人你有所不知,这陆姑娘是薛二爷的相好,一品楼的头牌,若不是沾了二爷的光,便是花上万两白银,你也连面儿都见不着。”
“能写出‘独敲初夜罄,闲倚一枝藤。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这般意蕴的好诗,陆姑娘岂非是喜爱金银珠宝的俗人。不过像沈大人这般学识渊博的青年才俊,说不定会让陆姑娘另眼相待呢!”沈罄声身边的另一人奉承道。
窗棂外锦绣十里,竹帘纱幔,皆拢在一片柔和的月色下。
“一品楼”三个大字被嫣红色的灯笼照的有些灼灼入目。
陆姑娘。
沈罄声拢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指尖刺入掌心的肉中。
陆姑娘。
这三个词压在他舌苔的最下面,无声无息却砸吧出苦味来。
已经有近八年未见了吧,陆卷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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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桌上的菜肴早就上齐全了,酒也过了三巡。但那传说中的花魁美人却是始终没有露面,薛二少带来的这一帮人等,全是京城的权贵,对那陆姑娘是垂涎已久,哪里愿意耗这个些时间,早就心浮气躁心存不满了,可是碍于薛二少的面儿,谁也不敢声张。
“姐姐,张妈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