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金线直到指缝的血一滴滴落在嫁衣上,比嫁衣的红更加刺目。
汪凯奇沉默地看着她,终于是于心不忍握住了她的手,任那血珠子滚落在他的手背。“阿缡你别这样,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与你做完这样的一件事。你不知道我看着你为郎坤北披上霞帔踏上十里红毯,我心里有多痛。”
锦缡执拗地抽出手,一把甩掉那残破的衣服又补上两脚:“我的心我的人都是郎北的,你若逼我,我必死无疑!”
汪凯奇愣了半晌,从地上捡起那件嫁衣叫了人进来,吩咐道:“时间紧,马上拿去修补一下,明日必须拿回来。”
锦缡眉心一蹙,审视着汪凯奇。汪凯奇长叹一口气:“你放心,只要完成婚礼,别的我不逼你。”
“不对!”锦缡用力地摇头:“汪凯奇你别打这样的算盘!开战两个月以来你节节败退,而郎北却一直没有踏上广西的地界,你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引他过来!”锦缡一边说着一边思考,她忽然有了莫大的危机感:“你们是不是挖好了陷阱等着他?真卑鄙……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汪凯奇上前一步,她便退后。
他从上衣的口袋里边拿出一叠子相片。锦缡看见那是被绑在一处的段灵芝母子。那是她们锦家最后的骨血,她奶奶最后的心愿。
威胁。又是威胁。
锦缡看着那照片,她对汪凯奇说:“多可笑。当初为了留住锦家最后的血脉,我绞尽脑汁做着最周全的打算,我要防范的人太多,我能信的人太少。然后,我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了你。交给了你。凯奇,你看多可笑,我的信任,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汪凯奇眨眨眼,摘下了眼镜。他背过身去,不再说什么话。
一女二嫁,没有十里红妆,却是同样的盛世豪华。
锣鼓喧天礼炮齐鸣,在这样嘈杂的声响里锦缡听不出一点的喜庆。只有在战争炮火下的阴云密布,只有强力粉饰的太平盛况,欲盖弥彰的惨败破落。
汪凯奇牵着锦缡的手走进官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