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早起的时候,省城里难得下了雪,雨点子夹着雪粒子掉在地上,摔碎了融进泥土里,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到了近晌这会,天还是灰蒙蒙的,太阳的颜色是病态的惨淡,可是寒风却一点也不含糊。秦彤玉昨晚的火车,去广东走了一遭再回到这西北来,同样是隆冬腊月,但是气候上的巨大差异着实教她难以适应。她昨晚睡得也不踏实,心里有事,面上的憔悴就更明显了。秦夫人叮嘱道:“往日你总是与郎小姐一处,这回她正忙着帮郎夫人张罗婚事,是不能陪着你了。你是急惊风的性子,听着消息急赶慢赶地也要回来,回来又急着往锦家跑。不过我先跟你说,这回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阿缡自个是愿意的,不能再闹出什么事来了。”秦彤玉深深地不以为然:“她愿意?她早愿意就不会闹出这些个事了。娘还不知道阿缡么?单说这一回,郎二少爷能逼着她挺个大肚子进门,她会善罢甘休?”秦彤玉是真的急,当着母亲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立时红了脸。秦夫人的神情一顿,脸上又挂了一副成竹在胸的笑意:“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锦宅朱红的大门两旁立着两排挂枪的大兵,在这严寒的冬日里像是两排刚毅的雕塑,无论是严寒还是宅子里边的嘈杂喧闹,仿佛就连他们的司令要嫁人了,也完全与他们没有关系。彤玉透着挡风玻璃远远看见锦宅门口的两尊大石狮子都身披了红绸子大花,那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呲嘴獠牙的,看着却是很喜庆。鲤居小楼里边装着地龙,各个角落里还燃着火炉,烧得很暖,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之气。可儿帮着秦彤玉脱下大氅,出了玄关看见着张开双臂端正立在客厅里的锦缡。彤玉这一惊着实不小。她的嘴巴简直合不拢。锦家专供的黄裁缝正在给锦缡量身材,见她来了放下手里的工具问一声秦小姐安,彤玉点头道声黄老板好,就又把眼睛黏在了锦缡身上。锦缡只瞥了她一眼,略带嗔意地揶揄她:“眼睛恁大,仔细眼珠子瞪掉了下来。”锦缡穿着件嫩黄色的斜襟小袄,外边还有件琥珀色漂染织锦花纹的坎肩,坎肩的袖口缀着蓬松的毛圈。黄裁缝量好了腰上的尺寸,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