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走,可是膝盖疼得厉害。她哭得更大声了些。
郎坤北朝她伸了手。还有一个郎坤北没有走的。他似乎很嫌弃她的哭声,他嫌弃的目光中写满了三个字:“野猪嚎”。
锦缡愤恨地把他的胳膊打到一边,绷直着腿小半步小半步地移动。她走出很远,回头看时,连郎坤北也走了。走得悄无声息的,就像是他根本没有在这里过,而刚刚那个朝着她伸出手的人,只是她脑子里的幻像。
季逸云已经躺在软榻上睡下了。锦缡拿着帕子给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阮月华看锦缡的样子知道她定是难过万分。她把锦缡拉了起来,用了蛮力把她扯到了外间。医院里来了医生和护士,都在等着给她看膝盖上的伤呢。
“疼就别忍着,喊出声来也没事,你娘睡得实,你喊不醒她的。”阮月华说。
锦缡只管摇头。“麻烦医生快一些,我想先回家……”
“不等你娘了么?她醒了要是看不到你,八成又得晕过去。”
锦缡犯了难。
“你是想你奶奶了吧?她这会应也知道你回来了。先别急着回去见她老人家了,让她缓一缓,看一激动也跟你娘似的……”
锦缡打断她:“奶奶也……病了?”
阮月华想了想,说:“没什么大病。”
已过古稀的年纪,要是真有什么大病,也就寿命终了。锦缡想着,阮月华说的含蓄,换一种说法,是不是说,她的奶奶也就是没死了?锦缡一把推开了给她包扎伤口的医生,再也不顾了伤口撕裂的疼痛,径直跑出了郎府的正房。
锦缡跑出了前厅奔向郎府的大门时,她突然顿住了。
从大门进来一群锦衣华服的女人,簇拥着中间的身着紫茶色旗装的老者。那当真是鹤发童颜,纵然曾经沧海难为水,外表已然不复鲜丽然而那份倾城的美是会转化的,由外表转为内在,由内心而发充盈全身感召旁人。锦缡从来都觉得,这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她笑起来就像最慈悲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