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空,终于感到极度的疲倦,恹恹欲睡。
老虎惊骇莫名,顾不得哭泣,两只手死命地摇拽贺林的肩膀,带着哭音乞连声求道:“别睡……不要睡……我不准你睡……”
他手忙脚乱的把血淋淋的肠子塞进贺林的肚子,脱下衣服紧紧扎牢,厉声喝骂道:“你妈的个逼!老子不准你死!老子不准你死!你忘记了,我们约好要一起打家劫舍,劫富济贫,替穷苦人撑腰出气的……”他闭着眼睛哭泣着,泪水从眼角涌出,划过漆黑的脸庞,哽咽道:“你怎么……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虎拍打着贺林的胸膛发疯似的狂吼起来,他的神志已然不甚清醒,失魂落魄地背起贺林冰冷的身体,摸索着出了山洞,踏着满天的星光一路西行,既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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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冬日的暖阳一刻不停地照耀着晋中南的大地。
晨烟袅袅,劫后余生的董家庄,依然显出一派安详的景象。公鸡依旧打鸣,狗依旧追着人叫,老农依旧扛着粪耙,担着牛屎篓子木然地拾粪,老丁家的新媳妇依旧穿着红棉袄,提着夜壶到河边洗涮。对于本村护院队伍昨晚击退捻子的豪举,大家也颇感欣慰……只不过几户死伤了男人的佃家,婆娘们哭哭啼啼,凄然举丧,一通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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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洋和兄弟们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山道上,他们经过一场恶斗,又赶了了半宿山路,抄了两家胡子的山寨,其实人困马乏,疲倦得很,不过一张张黝黑的面孔上,都带着喜悦而骄傲的神采,兄弟间生死守护的情意,也参差点染,温暖其间。
雷洋走在最前方。他的坐骑是一头黑骏马,马儿身材健硕,啸声洪亮,浑身全无一点杂色。雷洋一见就喜爱异常,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一人一马倒似非常投缘一般,合契得很,雷洋往往甩甩缰绳,还没有扬鞭,马儿就开始加速奔跑;雷洋才夹夹马肚,扯两下缰绳,马儿就会意得停了下来。而且这黑骏马速度奇快,一旦使全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