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人胡乱搪塞了几句,又是急促促地扬长而去。
“老单,今儿人都怎么了?脑袋都让驴踢了,吃饭那桌硬给了我五百,说是招待得好,这回头吃剩下的也被买了,又给了……这是几张,六百。”滕红玉看着那辆奔驰的尾灯,再看看手里的百元大钞,傻眼了,有点整不明白了,残羹剩汁倒比整桌的还值钱。
“他们想上那锅汤和那锅蛋了。”单长庆淡淡地说了句,脸上浮着几丝玩味的不屑,开过饭店,岂能不明白这些生意人的心思。这一说,滕红玉明白了,哈哈一笑道:“那他们折腾去吧,要能量产,咱们早发财了。”
这中间有多繁琐俩口子却是比谁都清楚,也就儿子和他几位同学闲着没事变着花样玩,光这一锅前后就花了一周功夫,味道嘛肯定不错,不过要想量产赚钱,恐怕先得把厨师累死,俩口子回身进着门,单长庆有意无意道着:“红玉呀,儿子费心思是要做给咱们尝尝,你别老把儿子训来训去的。”
“你还不知道他什么得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也就这几年家里出事,他才多少懂了点事,要搁以前,除了要钱,都不知道我是他妈。刚好过两年,我看他尾巴又快翘起来了。”滕红玉钱一塞进腰里,忿忿地说。
“小孩子那有不淘的,我倒宁愿他还像以前那么淘气,摊上我这么个废材,可苦了你和孩子了,那年店一倒闭、房子一卖,领着你们娘俩回到这儿,儿子为照顾咱俩休了一年学,又是添小工,又是劈柴生火,又是买菜买药,好像一夜间就长大了,看得人心酸呀……”单长庆抹了把脸,无意中说起,却是心里永远的歉疚。
“别提这个了,咱们不都挺过来了吗?让他早受点罪,总比将来吃苦强。”滕红玉想起家里出得那趟子事,眼皮酸酸地,闭上了院门。
小院、木扉、静谧的夜里,响着夫妇俩的喁喁私语,所说无非是攒了多少钱、给儿子买房、娶媳妇尚差多少,是不是找工作还需要花销,找什么门路等等之类的琐事,结果也像往常一样,离期待的数目,离憧憬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