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一个三十多岁书生推门而出,惊喜道:“老师来了,快快请进,我还担心您在城里遭遇不测呢。”把三人迎进客厅坐下,泡上茶水。
黄毓祺看到书生剃发结辫,气哼哼地说道:“你这么快就变成胡人了!”柳如是劝道:“黄先生,您不能求全责备。清虏剃发令下,江南民众血流成河。这位大哥留得性命,再图大业,亦不为过。”书生连连点头,说道:“确是如此,学生这就去准备酒饭。”尴尬地走了出去。
黄毓祺喝了口茶,鄙夷地问道:“听说钱大人被清虏封为礼部侍郎,他到北京上任了吗?”柳如是叹气道:“我家老钱尽管降清,但决不为难义军。他到北京以礼部侍郎管秘书院事,负责修《明史》。南京失陷后,他的好友河南巡抚越其杰和参政兵备道袁枢绝食而卒。我劝老钱投水殉国,并愿陪之。老钱沉思无语,最后以‘水太冷,不能下’为借口,不想投水。我欲奋身跳入池水中,却被他拉住。清虏下了剃发令后,众人商议对策,老钱忽然说道:‘头皮甚痒。’站起身走了出去,须臾,剃去头发结辫而入。”
听到此处,葛明甚觉好笑,只好咬住舌头,强忍住自己不笑出声来。柳如是见葛明脸憋得通红,似是很难受,关切地问道:“葛明兄弟,你不舒服吗?”黄毓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笑道:“钱大人真乃性情中人,虽说是为投降找借口,良心尚未泯灭。”
柳如是脸上顿现严肃的表情,满怀深情地说道:“老钱尽管不能舍生取义,他心地却是甚好,对我百般呵护。离开南京后,我与别的男人交往,其子愤而告官,欲以不守妇道为由,追究处罚我。不想老钱知道后,写信怒骂其子,谓国破君亡之时,士大夫尚不能坚守节义,更何况一个女子呢?”
黄毓祺、葛明闻言惊愕不已,想不到钱谦益如此宽容大度。柳如是道:“二位休要取笑,我此次出门远行,其实是旧情难舍!”黄毓祺、葛明顿时愕然。
柳如是道:“我听闻松江举事,陈子龙为监军,还占领华亭、青浦,与松江府城互为犄角。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