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有道自然清楚高唐的情况只是个例,李仁他们要救自家知县,那便只能将自己所需的信息如数家珍的抖出来。可荏平不一样,这里并无知县受怨,不存在有人求他办事可以走后门的情况。再者说来那位高知县曾被自己多翻得罪,这荏平的府衙账册莫说是借阅,就是打听个数目也是难上加难。纵是文有道有功名傍身,在这件事上也起不得多大作用。律法明确写着,这府库账册除了朝廷派下的钦差,他人无权强览私查,违令者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此路不通,便只得另寻他路。办法终归是人想出来的,走不了捷径无非也就受累些,这对文有道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并非娇生惯养的主,些许劳苦倒也吃得。
赈灾数月,荏平的灾民又有哪天不是守在施粥棚处静候那些官兵派粥。虽说如今灾荒过去了,可饥民还在,那些灾后离开的流民毕竟只是少数,多数还得是荏平百姓。在县内稍微打问一下,信总归是有的,稍作推算倒也能粗略的得个数据出来。高唐和荏平的人口并无太大出入,朝廷下派赈粮时自不会厚此薄彼,如此想来拿这荏平赈粮的出入库数额作为参照,便不难得知高唐的赈粮是否有漏发和私扣的情况。
荏平的光景看起来倒是比高唐好上不少,城外的荒地已被县衙划了出来,组织着城内的百姓开垦耕种。文有道装作苦力的模样顺了把锄头混了进去,和一位正在田边歇晌的老丈攀谈了起来。并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赈灾的事上引。言语间他倒是知道这荏平吧,还真没让饥民饿着,不说吃饱但勉强果腹吊着性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他有心再问一些细节性的东西,但老者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死活不肯开口,只是说了一句一言难尽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扛起锄头向田里走去。
文有道也没强求,和家丁汇合后进了荏平城。说来也巧,入城后不久,文有道便在一处偏僻的巷口闻得些许猫腻。几民劳工正窝在墙角闲聊,而他们聊的不是别的,正是这荏平的赈灾事宜。
“妈的狗知县,真想把他的头扭下来。”一个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