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如登天。
要是文有道真的有所顾虑拒绝了呢?自己该拿什么再去和他谈。钱财,柳府本就清贫,这次灾荒过后更是多了几分潦倒之意,而今就算倾尽柳府所有,哪怕是再加上自己多年来存下的积蓄也没多少银两。至于交情,柳大知县清高的很,哪能和文有道这些讼师有交情。君不见“讼棍”这“诨号”便是某次柳大知县在公堂上大发雷霆,亲口封给文有道他们这类人的。至于以后为文有道大开方便之门之类的许诺,于柳老爷来说更是绝无可能。
这年岁,师爷本就是个为人诟病的行当。想当初跟着柳伯行也不过是图能落个清名罢了,何曾想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而今他就是再不忿柳老爷,也得死保呀。毕竟柳伯行一死,他就算不被牵连逃得一命又能如何。刑克主子的罪名一旦加身,还有何人敢用他。事后抄没家财,贬为白身,过着那种苦于炎日赋税的生活,自己哪能受得?
所以李仁此刻看向文有道的目光格外炙热,充满了对生的希冀和对未来安定生活得以保全的渴望。
半晌后文有道终于开口了:“可以,我可以帮柳伯行打这个案子,但是我需要三日的准备时间,这三日,我不希望你们来打扰我,更不希望有我接手这案子的消息传出。至于定金,那简单,事后随尾款一起结就行。”
闻言李仁竟失态的哭了出声,差点就给文有道跪下了。在他看来,三日不打扰,不透出消息什么的都是小事,文有道能答应便是天大的喜事,而今连定金都不需要预先支付,这是何等的豪情。他开心极了,一时间竟全然忘了,三日后的午时便是他家知县柳伯行开刀问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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