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瞎扯西扯,尽说了些琐碎的事和他聊天,他应的话很少,只叫我不要停下说话。最后,我还是唱了那首天黑黑给他听,结束通话前,他寂寥笑了笑说,他好多了。
乔的精神病是间接性的,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他就是个正常人,看起来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坏的时候,周女士可能要把他绑起来控制住。
他的病在晚上经常犯,所以多次被绑在床上过,浑浑噩噩要绑一夜,他会忽然清醒发现自己被绑着,也会继续陷入疯癫和竭嘶底里,循环往复的折磨以摧枯拉朽之势腐蚀了他的精神防线。
活,远远比死更难。
我见过很多次,乔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模样,他的不堪是刽子手赐予的,却还要反过来承受上下邻居的流言蜚语,以及各种指指点点。
我曾经朝那些人失态地吼过,为什么你们不谴责凶手?反而要谴责受害者?你们是瞎了吗?!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吃人血馒头?!
他们一时闭了嘴,但在背后,还是继续波涛汹涌的做食人族。他们亦像吱吱叫的老鼠,面相贼眉鼠眼,一点点地尝着甜头,离远人性边缘去咬掉乔的耳朵,笑着吃掉乔所剩无几的精神,却还以为自己是个纯正血统的人。
一晃放了假,校友大多怀着轻松喜悦的心回家过年,而我是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上了火车,我想见到病愈的乔,哪怕他短暂的清明也好。
每一次回乡见他,都像是一场未知的赌博。
这是一年一次的春节,大抵老天也是冲了喜气下来的,我的期盼如愿以偿,他清醒着。
廖思行今年得回廖老庄过年,我们便提前聚了一个餐,照样在乔家那栋旧楼的天台上聚,自己串的烧烤,自己备的廖糟酒酿,比外头要出钱吃馆子有意思多了。
大快朵颐地撸串,潇洒喝着酒,好不快活。
只是乔碰不得酒,只能看我和廖思行把周女士的酒酿祸害了。
我喝得不多,保持着清醒。
廖思行不仅喝米酒也喝老白干,天还没黑,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