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傻了......”晚餐结束以后,秋彦和靖明各自回到自己的居处,但两人的心情却截然不同。秋彦并非第一次向靖明表明心迹,但靖明从未见过一向意气风发的秋彦连微笑都眼角带泪。靖明不清楚所谓家族对于他的继承人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因为靖明向来独来独往,有些人情世故尚缺乏经历,很多事情他也无法轻易下判断。
“如果不甘心的话,请选择反叛。”
这句话是当年师傅传授靖明剑术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意思是千万不要一板一眼都局限在固有的招式当中,所谓御剑从容,应该使心毫无束缚、由内向外挣脱,便可成就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剑技。那年靖明年仅十五岁,是扎扎实实、土生土长未被定格的十五岁,距离现在这副“风雨不改”的躯壳已经过去了足足三百年,然师言仍如昨在耳畔。但这样的话对于俗世的秋彦来说,是否同样适用?靖明并不肯定,他也无法代替自己的好友做出选择,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
“毕业吗......”活得越久,靖明越是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处会是哪里,因为他早已没有来处和归处,只剩下飘渺不定的去处。也许这次也会像以往一样以毕业生的身份在社会里工作几年,等到周围的人察觉自己的容颜似乎不会衰老之前再悄悄溜走。
每逢此时靖明都想起师傅临终前叮嘱他的话,可所谓的找寻人生意义只是泛泛而谈根本无迹可寻,这些年来靖明最大的敌人不是扰乱人间的魔,而是与岁月对抗的无聊。渐渐的靖明明白,斩断七情六欲并非成为长生不老之仙的条件而是其必然结果。
小时候的靖明还会哭,但距离师傅逝世以后,他已经整整三百年没有过哭泣了......这般毫无波澜的人生何尝不是家族之上更大的枷锁?靖明已经不敢想象,人生意义和自我毁灭,到底哪一个会先找上门来。
——嘀嘀——嘀嘀。
就在靖明面无表情胡思乱想的时候,他鲜为人知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内容为胡桃小姐的新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