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悦筹备到中期阶段的时候,叶太太曾开门见山地找叶慎安谈过一次,恋爱没关系,但结婚的话,酒酒不适合。
“酒酒的身世你不说我也知道一些,爸妈去世得早,算是个可怜孩子。可程家人虽说收养了她,这些年却完全任由她胡闹,根本没有让她接班的打算,她更加不懂得经营。而你却是需要继承爸爸事业的,除开生活,事业上非常需要有个能搭得上话、彼此能帮衬的人。你就当我现实吧,酒酒不错,但她实在不适合做我们叶家的媳妇……我本以为有慎平在,随你折腾也未尝不可,但慎平……”叶太太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声音里有了哽咽,“反正,我们叶家现在只剩你一个孩子了,你要真不愿意,非得跟她在一起,我也拦不住你!有需要的话,你干脆跟你哥一样,一走了之算了!我就当没生过你们!”
那一夜,叶慎安是站在阳台吹了一个通宵的冷风。
像哥哥那样洒脱到近乎残酷地离开,他扪心自问,做不到。叶家生养了他二十多年,哪怕对叶太太有过不满或者失望,但没有她的鞭笞和教养,他绝对无法成为今天的自己。
对于哥哥的选择,以他的立场是不该理解的,但他偶尔又觉得能够体谅他。也许他只是想活得轻松一些,想得到自由。
虽然每个人想得到的自由不尽相同,但选择向往道路的代价却是一样的。接受不理解,接受指责,甚至承认这是错的。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但显然,他愿意为之付出的,远没有哥哥那么多。又或者,他们所追求的自由,是截然不同的。叶慎安无法也不愿以伤害父母为代价,去追求哥哥向往的那份自由。
大概真是应了程少颐当年的那句话吧——你没有那么喜欢酒酒,所以才无法抛弃一切,只选择她。
然而叶慎安没想到的是,酒酒会先他一步提出分手。
就像两个老朋友依依惜别一样,分手那天,他们还一起吃了顿晚餐。叶慎安送她到门口,酒酒走了几步,回过头,朝他郑重地挥手:“再见了哦,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