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公墓。
除夕夜的墓园里只有一座座孤零零的墓碑,一阵寒风掠过,郁绍庭站在一块没有刻名字的墓碑前。
当年父亲死在海上,爷爷还在世,觉得父亲的所作所为让郁家蒙羞,没有去认领尸首,只做了衣冠冢,埋在这公墓里。
里面埋的就是他父亲的衣物,三十年有余,早就腐化了吧。
那时候他还很小,对这件事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再过不久,他的母亲得病也死了。
他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那时候还不到上学年纪的他站在蒙蒙细雨中,那是个春寒料峭的傍晚,很冷。
他没有了爸爸,也没有了妈妈。
他摸了摸被风吹雨淋老旧变薄的墓碑,修长白皙的手指扫掉上面的一片枯树叶,嘲讽的勾了一下唇角。
“什么郁家的子孙,你们不把他当家人看,而我也只是被你当成替你儿子管理公司的工具罢了,郁显礼,你真是我的好大伯啊。”
他说着,看向身边沉默不语的郁显礼。
他穿着一件冷肃点黑色立领的长大衣,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即便两鬓斑白,依然磨削不掉他身上矜贵沉稳的气质。
郁绍庭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想到身旁这个早就破败老旧的衣冠冢,简直无比的讽刺。
好一个人人尊敬的郁先生。
他嗤笑一声:“今晚怎么有闲情逸致到这里来看我爸?难道你也记得今天是我爸的祭日?”
“绍庭,”面对他的冷嘲热讽,郁显礼脸色沉了沉,“你爸是我的亲弟弟,我没有不把他当我的家人看待,我也一直将你视如己出,好好的栽培你,谁知你竟背着我走上这条不归路!”
郁绍庭勾着唇冷笑时,眉眼间有几分和郁闻州相似的神韵,血浓于水,是深刻在骨血里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每次想到这个,郁绍庭就越发的痛恨他:“郁显礼,三十年来你有没有一秒钟的后悔?后悔当年留下卫央那个贱人?”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卫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