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届讲学会刚办起时,武平县还只是个不以学术出名的普通县城,宋时更是个不知名号的小人物,肯来参加的老师和生员都是因他的印刷技术新鲜,来瞧瞧热闹而已。但因去他们的大会办得实在成功,还引得各省都跟风开起讲学会,本省儒生提起这大会也都有几分自豪,得着邀请的多半儿肯来看一看。
今年会议还没有开始,本府几个县的文人才子就主动找上来要给组委会帮忙。又有些附庸风雅的商人、大户捧着银两来资助他们办讲学,只求在这届大会里留个名字。
当然可以。宋时没有看低商人的毛病,亲自办了晚宴招待众人,并承诺大会结束后要写一篇《筹办福建讲学大会记》,其中必定要有这些捐资商人的名字。
大郑的赞助商们极为质朴,也不要求冠名,也不要求场内竖广告板,在书里添个名字就能心满意足地掏钱。然而宋时不能让金主吃亏,他雇人在书院旁边搭了许多报刊亭似的临时小店,全部佳上赞助商们商铺的牌子,那些商人愿意安排买卖的自己安排,不愿意的就招本地小商贩在会议期间开店卖水卖吃食。
武平县百姓力农读书的多,商业气息不浓,大会期间捞一笔快钱,结束后把报刊亭拆了,宋氏书院照样是个干干净净的读书圣地。
这些外务不用走心,真正麻烦的是讲学方面的准备——这回与会人数翻了几番,不必计黄巡按和桓凌这两位主官,就已能凑出十来位愿上台讲学的致仕进士、海内名儒。
人多了,要讲什么就得提前安排,写出教学计划和讲义来,以免到了讲学正日才发现跟人撞了题目。不然的话同一个题目,讲得好不好底下数百书生都看着,谁讲得差就不止是尴尬,几十年攒下来的名声都得翻在这儿。
可宋时一个小生员,是没资格管进士的,连他小师兄也因为是上一科才中试,在按资排辈风气极严的进士群中,也不能轻易劝动前辈。
他们只能斟酌说词,不提“撞题”二字,只说今年来的人太多,老师在台上讲,坐在后排的学生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