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
刚刚经历了墨龙的死,又被这个似人非人的家伙纠缠,逮着这样一问,我自然是惊吓异常,拼命甩开他爪子一样的手,说:“你不要碰我!”然后昏头昏脑地拔腿跑回了家。
我出了一身透汗,母亲正在担忧我爸的伤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撞邪一事,吃过饭之后我的身子越发沉重,稍躺了一会,竟然发起高烧。
我妈可是急坏了,又是拧毛巾给我用擦脸,又是给我熬姜汤发汗。
说明早要是好不了,就到卫生所看看。
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深夜我醒过来,喉咙干得快冒烟,听见院子里阴风阵阵,那个尖细的嗓音隔着院墙在唱歌谣——
“小老鼠,上灯台,
偷油喝,下不来,
吱吱吱,叫奶奶,
奶奶不肯来呀,
叽里咕噜滚下来!”
念罢,它低低地说:“小林子,出来嘛,你为什么不理我!”那声音随着阴风吹进来,如在耳畔低语,叫人毛骨悚然,我愣是吓了一身大汗。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碰倒了床边一口大海碗,母亲跑来问我怎么啦,我瑟瑟发抖地说:“妈,外面有鬼。”
可母亲仔细听啥也没听见,加上我又在发烧,自然认为我是发烧说胡话,给我倒杯水喝,掖好被子叫我赶紧睡。
我害怕得几乎一眼不敢合眼,耳朵捕捉着外面的风吹草动,后来半睡半觉又梦见那张怪异至极的脸。
隔日我高烧未退,母亲要带我看医生,可我一想到那个怪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家。
妈妈只好付了出诊费,把卫生所的大夫请到家,给我打了退烧针,开了点药,疗效并不怎么好,我觉得我的病多半是心理上的原因。
过去常听说谁谁吓病了、吓死了,我还不大相信,现在才明白这种事情的厉害,人的气一旦乱了,身体就出问题了。
我躺在床上,困乏无力,口中焦枯,头晕脑胀,真感觉自己要死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