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现在两手空空,并无持物,全身更是无一赘物,还有什么可以放下?”断香围着无怜转了一圈,挑了挑眉,原来这秃驴还是贼心不死想要渡她,绕了一大圈,不过是为了见缝插针地宣传佛理。
“施主眼中无物可放,那心中呢?”
“心中……”断香一顿,生硬道:“亦无。”
“是吗……”无怜垂眸,将她面上的恨意看得仔细,不由轻叹。
他的叹息太轻太淡,以至于断香未能察觉。抬眸间,只看见世无生在一间破败的小院前站定,回头冲着她与无怜招呼道:“二位,到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跟着世无生进入院子。
屋内,花娘倚窗而坐,双眉颦蹙,枯瘦的双手下意识抚着肚子,与予寿同样苍白的脸上堆满了愁绪。
她原是不想要这孩子的,与其生下来受罪,还不如喝药打掉算了。只是当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开始能感受到肚里孩子的存在时,她心中就有了不舍,甚至还存着一丝侥幸,说不定哪天玉乡就变好了呢。
世小大夫也说了,根据世家历代长辈留下的研究手札,对于玉乡之症他已经有些许眉目了。
可是,理智又在告诉她,玉乡不可能变好,世小大夫极有可能……在骗她。
她犹记得她年幼的时候,隔壁婶婶有了身孕。一开始,隔壁婶婶同她一样,是不要这孩子的,只不过正当她打算向世大夫的父亲世老大夫讨要一副落胎药,却听世老大夫说已找到解决玉乡之症的方法,目前正在研制药方。婶婶喜极而泣,遂打消了堕胎的想法,抱着希望开始一日复一日的等待。
等啊……等啊……
等到生下孩子、等到孩子长大了、等到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她都没等到药方。
而现在,她一脚踏上了隔壁婶婶的老路。
真是可笑,可悲,又可怜!
笑自己认不清现实,不够果断,因为世小大夫的几句话就徒生出飘渺的期待,冲动决定留下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