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只本该带着翡翠玉镯,从华丽的层层纱袖中伸出的手,本该玉指拂过琴弦奏一曲离殇,或描过眉间螺黛,舒展眉角,笑意吟吟地轻启朱唇,唤一声……
唤一声什么呢?
我的哭声掩盖在姑姑的羽翼下。
我的阿娘没能给我姓名,是姑姑唤了我一声——
“犀兕……”
我从此有了名字。
但这个名字着实有些古怪,让我初入天界之时没少被各路仙友盘问。
他们都以为我是上古时期的神仙,才被天地孕育出来……
我曾问姑姑,为何给我取了个如此怪异的名字,仿佛我不是那人间的小孩儿,而是一只流落凡间的小神兽。
姑姑笑道:“那是因为你本来就生的丑丑的,哭声又嘹亮,一点也不像没足月的婴儿,倒像是一只强壮的小兽!”
没错,我是本该胎死腹中的孩子,却被姑姑从死去阿娘的腹中救了出来。
而那沉睡在河底被泡的皮囊发白的美人,就是我的阿娘。
我不知阿娘的名字,也没能记住她的容貌……
我想着这些往事,渐渐睡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时已然泪痕污了脸庞。
我只记得梦里有号角声,厮杀声,阵阵歌声从四面传来,像极了说书先生故事里的四面楚歌……
我大概是疯魔了!
再去打水时,我一直留意着周围的仙人,却没再寻见“壁虎先生”的踪影,就这样接连了好几日。
我都要怀疑“壁虎先生”是不是已经彻底成仙了,或者“渴死”在了他寄宿的仙宫内。
“你认识那个说书的吗?”
“你见过那个小胡子先生吗?”
“对,就是那个排队时总讲些凡间故事的?”
……
一圈圈盘问下来,我才得知,是“壁虎先生”开始了新的修习,却因为自身资质受限,暂时陷入了“思凡病”的状态,苦苦不能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