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的几十秒里,杜景是有些失神的,事实上,他已经很久再没有从这个熟悉温度的怀抱里醒来的感觉了。
清醒的意识渐渐回归了中枢系统,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杜景也猜得到,触手所及便是墙壁,大概便是学生公寓里的单人床了。虽说昨晚醉得厉害,但对于事情大体的印象,杜景还是有的。
昏暗里他眨了眨眼,却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耳边的那个心跳声平稳有力,是他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咬着自己的手背逼着自己把眼泪咽回去的时候所想象着的、眷恋着的。
即便他欺骗自己说已经把这个人恨入骨髓,即便他逼着自己忘记一靠近这个人就会被唤起的那些让他沉沦的往事。在这昏暗的视线里,在这无法逃避的自我面对时,他不自禁地想要再贪恋片刻这温暖。
只可惜,梦终是要醒的。
江城显然已经察觉了他的气息不再如睡时的和缓,于是护在他肩背上的手臂也微微僵硬了些,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见杜景轻笑着趴进他的怀里:“Percy,你又把我带到哪里过得夜,嗯?这张床好挤,为什么不在上次那个别墅了……那间卧房我还是很喜欢的,那张床做起来也很舒服,你不喜欢么?”
这亲昵的话音里江城陡然沉默,即便他不断自我暗示着,仍然压抑不住愈发沉重的呼吸。
“啧,亲爱的……”杜景在黑暗里闭了闭眼,一丝冷谑划过他的眼底,他素白而修长的手顺着男人的胸膛撩/火似的抚/摸下去,直落到那个绷起来的地方。杜景故意压低了声音笑得喑哑,声音里像是带着一把把的小勾子似的,他凑上去闭着眼轻轻地吻过男人的唇角、脸颊,直至耳朵,“我可以帮你……咬出来,或者,你更喜欢我——”
话音戛然而止,安谧的寝室里“砰”的一声轻响,某三个角落里已经震惊得快要合不上嘴巴的舍友们差点蹦起来去查看有没有发生血案,所幸残存的理智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而江城的床铺上,他的手掌撑在杜景的后脑勺上,手背却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