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永学把只剩残肌和骨头的左手拇指在她唇上涂过,染得鲜红。
“该你了。”他说。
曲奕空稍稍屈膝,即刻消失在他眼前视野中,只有鬼魅一样残留的痕迹依稀可辨,——她从水泥地面跃至墙壁,然后折向天花板,散发出他刚刚标记的、浓重的血腥味。
在诸多不同的血红色中,只有她手中短刀依旧是银白的弧光。
利刃撕裂空气,飞掠过走廊各处,像旋转的几何图形刻在墙上,轨迹久久不散,切开了她视野中一切活动的事物。
跳跃,屈膝,冲刺,——这家伙像只优雅的猫一样跃动,一刻不停。她切开汹涌的头发,割裂扭曲的人面,迫使敲门人更加彻底地向外张开,一层又一层。
受诅咒的锈红色长发四散飘落,支离破碎的人面糊在走廊各处,只有它们蜘蛛一样的脚微微颤抖着。
她在接近,很快就能逼近它本体。但它似乎觉察到威胁,立刻从层叠的人面中喷出大股无形雾气。
雾气涌过,可见墙壁歪曲变形,灯盏都像点燃的蜡烛一样溶解,黑色的铁和透明的玻璃如同烧化的蜡油一样滴落下来,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汇成一滩。
宁永学试探着开了一枪,子弹在一半位置就变成黄铜色黏液了。
这雾让他想起在敲门人怀抱中解体的学生,当时它还只是环绕敲门人的身体,如今已然能汹涌喷出了。
它是什么?某种污染吗?还是对现实世界秩序的侵蚀?
曲奕空立刻往回退,避开雾气,直到站在宁永学身旁才停下。她调匀气息,甩了甩头发上的汗水。
“你们还真是好笑,”洛辰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像两个蚂蚱一样跳来跳去......”
也许是为了思索现状,一段记忆从曲奕空脑海中传来,印在宁永学心中。
那时曲奕空的年纪也很小,她的爷爷一直是她无形之术的导师。他曾取出一张上好的宣纸,剜开大小不一的孔洞,以作指引、说明。他把水倒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