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恐怖的异境也非常扭曲。
他们一直往过道深处走了十来米,拐了好几个弯,头一抬,竟然是一堵老式砖墙矗立在尽头,正对他们发出无声的嘲笑。
“死路?”曲奕空问。
她脸上没什么反应,似乎她经常在莫名其妙的窄巷里散步,然后碰到死路。
“不一定,绕了这么久总该有什么理由。”宁永学摇头说。他对她伸出右手,“帮忙划一刀,下手轻点。”
这家伙一路上看到自己异常的表现,目前态度还算友好,不仅没有把他一刀封喉,反而乐于交流,宁永学也就有了点心理估计。
他不清楚曲奕空具体的出身背景,也不知道她具体的心理状态,但从把人摔进灌木丛到把人一刀封喉,这两件事可谓有着相当程度的距离。
可以认为,她本身就是个站在悬崖边缘的人,往前是血与死的深渊,往后是安宁的生活,或者说就是枯燥乏味的日常,区别只在于她觉得下一步该往哪迈。
哪些因素可以决定这件事呢?
动机,环境,人。
在第一次循环中和她见面时,环境是绝对的黑暗、未知和诡异,她也刚从盆栽里的房客中脱围,满身是血,眼前唯一的活人只有宁永学。
在他表现出平凡人的特质时,曲奕空怀着虚无的表情凝视了他一阵,决定该往前还是该往后走,——最终,她后退了一步。
在现实意义上,这一步是表示她放下戒心,在精神意义上,是表示她选择退回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中。
然后事情变了。
当时在煎饼摊上,宁永学说了一句不恰当的发言,引出了有违她日常生活的词句,——无形利刃。这话转换了自己的身份,把他从日常生活里的人变成了动机可疑的掌握着仪式的人。
在当时那一刻,环境、动机和人达成一致,性质也都变得阴郁起来,她便理所当然往前一步跨出,导致宁永学迎来第一次身亡。
眼下曲奕空没有往前迈出,唯一的区别就在路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