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宁先生?每个人都在自我释放,唯独你在冰封的世界照顾了她二十来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干的。”宁永学说。
他仔细盯着那条线,注视着半空中和它相汇的声波。自己说话的声音传入空气,就像把石子扔进湖泊,产生涟漪。每次涟漪和线交织,说话的声音就会被她听到。
如果他不想被听到,他要么就得走得足够远,避开延伸到附近的长线,要么就得找到纸笔,通过书写文字进行对话。
除此以外,她觉得他是个威胁,她看出他没受诅咒影响,也看出了他能保留记忆。第一次他被曲奕空杀了,第二次他和路小鹿在房间里等死,期间什么事情都没做,第三次他用路小鹿的存折密码带她离开,已经走到了这地方。
“想想吧,”那声音有些鼓动的意思,“这样一个可爱、脆弱又带着点神经质的女孩,两条胳膊都拧不过你一只手。你却这么高大。你可以对她肆意妄为,尽情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反正等到下一次循环,她就会忘记一切。”
坦诚地说,无法被人记住的社交行为对他毫无意义。
“呃,我道德水平特别高,你能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吗?”宁永学扬起眉毛,抬高语气,“你的小诅咒就像拿把勺子从海里舀水,你以为你多久才能舀干大海?”
“所以你受过训练。”她说。
“你不相信我有道德良知?”宁永学反问。
“没有所谓的好人坏人,也没有什么道德良知。”那声音回答,“一切都是行为和行为的后果,宁先生。行为本身没有意义,不过总有人想给它们赋予意义。善良也好,邪恶也罢,都是人为编造的伦理,自然本身只有野兔、豺狼和狮子,吃和被吃。”
“听起来你不觉得自己是个人。”宁永学用尖锐的话音刺她。
“你还真是冥顽不化。”
“以为自然优于人类社会,你才是冥顽不化。我不觉得我是个狮子,我也不想走在路上就莫名其妙被你话里的豺狼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