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一场大火,将贤妃烧的尸骨无存。
他听下头的人回禀,那孩子当时一滴眼泪都没掉。
皇帝摇头,不再去回想,他重新拿起御笔,翻开手边的奏疏,在摇晃的龙辇上开始批阅。
总管悄然将茶水撤下去温着,就在他半只脚踏出龙辇时,恍恍惚惚的,他似听到皇帝说了句话。
——“他既有此般魄力和决心,孤就再助他一臂之力。”
总管眼皮一跳,还没想明白这话的意思,皇帝抬眼,冷淡孤高地看着他道:“小奴,一仆不待二主,你这狗东西若再敢对小九三心二意,孤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噗通”总管太监条件反射,立马跪下,浑身颤抖:“陛下陛下明鉴,奴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站队太子的事,数次跟太子通风报信之举,竟全都被陛下看在眼里。
皇帝面容冷淡,没说信这话也没说不信,他只挥了挥手:“退下。”
总管太监如蒙大赦,带着满脸冷汗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出了龙辇,清风拂面,后背层层冷汗,瞬间冷冻成冰,将潮湿的里衣和皮肤粘黏在一起,又冷又冻,让总管浑身都哆嗦。
有小太监连忙过来搀扶,总管脸色惨白,踉踉跄跄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他被搀坐到小马车里,捂着热水缓了半天,适才恢复过来。
总管撩起马车帘子,往后看了看。
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墨蓝色大氅的红眸少年,胸前抱着软糯糯的小团子,两人似在说什么,少年脸上逐渐浮起明媚浅笑。
那抹明媚,就像是艳阳下恣情怒放的艳红榴花,火红热烈,哪里会是残暴冷酷之人呢?
左右不过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罢了。
总管却不敢将黑渊真当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摇摇头,将皇帝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翻出来细细揣摩。
伴君如伴虎,老话半点不假啊。
——
约莫两个时辰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