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也走不脱。
命数早早就定了。
片刻后,赵谦冷静下来,他将那两页纸珍而重之叠放进了袖袍,而后站起了身,对着纪焕道:“劳烦陛下解下枷锁。”
他这话自然而平静,纪焕似有所感,眼皮子一掀,一侧跟来的守卫手掌摊开,露出那柄小小的铜钥匙,拿起来一拧,赵谦身上那副枷锁便应声而开。
他拖着脚链,一步一声响走到纪锦绣跟前,披散墨发下的脸庞瘦削温润,后者看得恍惚,还未回过神来,握着匕首的手就被他握住了。
“四哥哥,你想做什么?”
纪锦绣声音低哑,神情不解。
因为赵谦握着她的手缓缓将那匕首从陈鸾血迹殷殷的脖颈间挪了开来,这让纪锦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现在还不能将人放了,赵谦还没有好好离开这皇宫。
“锦绣,我累了。”
赵谦声音释然,“仇也报了,冤也申了,我独活没有意思。”
纪锦绣愣怔片刻,泪如雨下。
他是人间一缕不羁的风,朝她刮来,不过一眼,便引她痴醉念了一生,用尽全身气力挽留也没能修成正果。
匕首缓缓挪开,最后噗嗤一声刺进肉里,赵谦这时候才因为剧痛皱了一下眉头,笑得很有些狰狞,“锦绣,来世若不为赵家子弟,该换我护你无虞半生。”
为了赵家,为了当年的旧事,他一生都在奔波算计,手里染了许多鲜血,最终也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那番模样,反倒辜负了待他真心一片的人。
匕首上残存两人血液余温,像是隆冬时节开出的一朵绯红花,纪锦绣又哭又笑地点头,抱着他缓缓地倒了下去,姣好的面容上尽是满足之色。
纪焕闪身上前,一脚将那匕首踢得更远,把一直被纪锦绣挟持的小姑娘拉了出来。
陈鸾僵直身子站了足足三个时辰,双腿都在细细打颤,神经绷紧时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到眼前之人相依倒在血泊里,脑子里的那根弦被狠狠拨动,身子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