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也不理保姆和月容,直接脱鞋上炕。在炕梢放着四个大木箱子,那是她的嫁妆。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上面的箱子搬下来放到一边,在下面的箱子里翻了起来。
保姆好奇得连孩子都不管了,只瞄着她翻什么东西。
里面有一包新棉花,还有一条新棉裤。
这棉裤是原来给月容做的,家里再困难,每年给月容都做新棉裤。这一条还没来得及上身儿,今年出了许多事。月容结婚时棉裤要做绸子面的,这条就落下来。
张婶子又找了几块布,把这几样打了一个包袱,箱子复原,拿着东西就走。
保姆楞眉楞眼的,大概是在组织语言,怎么跟严伟光把这件事描述清楚吧。
这工夫陆续都回来了,孟巧莲见她扛了一包东西过来,很奇怪。
“你要做棉裤?我记得你做完了?”孟巧莲疑惑地问。
“不是我,是一个同志家女儿没有穿的,太可怜了,旧棉裤都洗硬了,还穿呢。没妈的孩子,唉。”张婶子说者无意,孟巧莲听者有心。
没妈的孩子。画重点,要考。
她一下就明白了,见玉婴看她,不由得会心一笑。
晚上张婶子没吃多少东西,中午吃的晚,又吃撑了。可是她心情不错,又帮着小四收拾东西,又打趣,连严伟光都看出异样,多看了她几眼。
“你婶子这是怎么了?怪怪的?”孟巧莲问玉婴。
“问我小姨吧,我哪知道什么,我在上学呢,嘻嘻。”玉婴把球扔给惠宝。
“有什么怪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惠宝嘿嘿一笑,也不说什么。
第二天上班,张婶子就把棉裤给了陈大姐。
“这啥呀?”陈大姐装糊涂。
“这是给玲玲的,你看昨天让她爸破费不少钱,我这心里过意不去。是我女儿的,还没上过身,给玲玲穿吧。”张婶子笑着说。
“那我可替玲玲谢谢你了。”陈大姐哈哈笑着收过去。惠宝隔窗子都看着呢,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