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磕下去,一辈子抬不起头,行个礼就是了。
她慢吞吞向白淑真膝行了半步,婶子早等不及了,上去就照着她的后脑勺按下去。
严秀秀一梗脖子,把婶子的手挣脱,忍不住瞪过去,这一扬脸,满脸的泪来是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新娘子舍不得娘家,出嫁哭一下也就有的,可总归结婚是高兴事,那是又喜又悲。
可这严秀秀满脸的愤怒,眼睛都喷火了,倒似跟新郎家有仇似的。
这是公然对婆家叫板吗?
老七家的亲戚当然不能看着不管了。
“快磕头!三个!”婶子过来按严秀秀的背,又过来两个女人帮忙,把她的头按下去,嗵嗵磕了三个,磕得头晕眼花。头上的花都掉了,又被人踩了几脚,歪歪斜斜,就像她这个人,没有一点被尊重,任人践踏。
她们也怕严秀秀赖地上不起来,不好看,传出去好像王家欺负人。三人合力又把她给拽起来。
严秀秀脸色苍白,满头的虚汗,到底是有身孕的人,折腾得太狠了,有点吃不消。
“一会去食堂,还有仪式,你去补个妆,这成了什么样子。”白淑真这才肯放过她。
老七的两个姐姐过来,把严秀秀带进小屋。
“你的伴娘怎么没来?一个都找不到吗?”
“真是,这人缘!啧啧!”
两个姐姐也听说弟弟受伤了,没好气的帮严秀秀洗脸梳头,头发扯下了几绺,严秀秀也是敢怒不敢言,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能不能别哭了!嫁进我们家委屈,你就滚!这刚化上妆又花了!”老七的姐姐也来脾气了,在她后背狠推了一把。
严秀秀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好忍气吞声,把眼睛憋回去,只觉得心口咸咸的,这一口气好像要上不来似的。
玉婴他们那一帮早就熟悉了流程,先去食堂等着了。
二厂食堂很大,能同时容几千职工就餐的,办个婚礼连一半都没占上。
礼堂布置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