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对上玉婴的眼神。
郑直的脸上黑黝黝的,不用说,他去偷煤了。
在厂东门有一条铁道线,是往厂里运送物资的,现在运的最多的就是煤。北方的供暖时间长,一冬天需要很多煤。
家里困难的就会让半大小子去偷煤。捡那道口或是不好通行,火车需要减速的地方爬上车皮,把煤用力向下扒,差不多了再跳下火车,用袋子装起来。
一般这种活儿都是一家出两个人搭手,郑直家没有人能帮忙,他自己扒下煤再下来,已经被底下捡现成的人抢了大半。
好在都知道他手黑能打,还能给他留下一些,他的煤袋子也没人敢碰。
就是这样,凑上这一袋子也要折腾几个来回。
这事儿是冒着风险的,前段时间就有个15岁孩子被火车活活辗死了。
玉婴的心重重的向下沉,她不知道,她的眼神已经带出了悲悯。
郑直被刺伤了,狠狠瞪她一眼。
玉婴被他瞪得心里发慌,就这工夫已经到家了。
哥哥们都洗漱好了,因为玉婴不在,格外安静。
见她回来了,五哥先凑过来,在她的嘴上闻了一下。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从姥姥家回来,先让我闻一下,说你吃肉了。”小五笑嘻嘻的逗她。
玉婴抿嘴一笑,两个大酒窝忽闪忽闪的。
她神神秘秘走到桌前,从小五的文具盒里拿出铅笔刀,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午餐肉。
这还是姥姥偷着给她的,让她自己在厨房吃完,她没舍得,用纸包着放进口袋里。
她认真的把午餐肉分成六份,她和娘吃过了,这是给爹和哥哥的。
宋老蔫儿见女儿举着一小块午餐肉过来,连连摆手,“不要,爹不吃!你吃你吃。”
“不!你吃!”玉婴固执地举着,宋老蔫儿拗不过女儿。
宋玉桥转身要躲,被玉婴抓到,硬塞了一小块肉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