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从来不知道,大道是什么;更不曾想过,她身为公主的大义又在何处。太深奥的东西她不懂,她只是按着心意一步步行来,走的艰难苦涩遍体鳞伤。她不甘,也试图逃过,可兜兜转转还是绕不过这个圈,凡人的日子那般草贱,可她仍强求不来,短暂的甜蜜转瞬而逝,终究还是回到起点。这老者说,人的根在哪,一辈子都在哪。这一点她认了,她享了十六年的富贵,便要用整个后半生去偿还。但根之所在命之系也,心犹然。她不懂,她的心放错了位置?或许打从一开始她就认错了这个世界,想错了草原,更判断错了呼儿乌。
乐宁觉得自己很乱,看着眼前老者虽满身狼藉但仍清澈的眼睛,她觉得自己无可辩驳。她在村子里能过的安心,是因为她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村妇;她过去在皇宫里能生活的肆意张扬,是因为她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唯有在胡地,她嫁了草原人,却始终没把那里当做家。她从来没有肩负起身为阏氏的责任,更从来没有把呼儿乌当做夫郎君王去尊敬。
乐宁闭上眼,她的心里沉沉的有些难过,为自己,也为旧人。
老者正在啃着护卫给的一块肉干,良久没吃过正经好东西,他咀嚼的很是投入。一时间,空寂的洞穴内,只剩下他的声音和噼里作响的火苗,众人的呼吸声就着风响,被吹得旷古悠长。
上面有个兵卫压低声音道:“主子,主子您快先上来。我听着地音,前面来了一对人马,不知是不是关爷回来了……您先出来,也好做打算!”
乐宁稍稍收敛思绪,今天经历的起伏太多了。她的心里有些发空,由着侍卫再把她托上去,一迈出窖洞,就感受到了刺骨的风吹得她当场一个寒颤。子竹拉着她躲到了一个高高的岩石后面,留守的侍卫也分散藏匿好,一时间,空旷的草原看不到一点人烟生气。五个侍卫将乐宁团团围好,听他们的话调整自己的呼吸,渐渐也平复下心静。远远的马蹄声渐渐逼近,黑夜之中看不清来人的打扮,更分不清是胡是汉,也不知是关戊江回来了,还是那个胡人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