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谷物粮种?赐下的珠宝珍玩也是粗糙的很,尤其那几套赤金的,戴到头上又重又土气,也就这些野蛮人看到黄澄澄的会挪不动眼。也就那些佛像乐器还入得眼去,只是匠人带的不够多,那一整套的编钟要敲出气势来可是不容易的,唯有太乐令的技艺是最好的,父皇偏舍不得……
乐宁公主看着镜中她头上的那套珍珠珊瑚如意冠,这样好质地的东西等入塞后就难得了吧?这草原黄沙漫天的地方,哪里得来这种海货?就连这几日她的餐桌上也只见到了两回鱼,偏偏这里的厨子都不会做,弄得腥臊无比,一想起那个味都要呕死了。想当年她在京城时,成袋的珍珠拿来同三哥打弹子玩,满桌珍馐美馔的膳食也懒得动几筷子便撤下去。从今往后,这些往常怠懒不屑的东西也不能日日尽得,想到这里,便气的心口疼。
门外又是一阵催,乐宁公主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糟糕,拍案就想发作,这时外面却传来钟鼓齐鸣,一声声呼喝也跟着地拔云起,丫头太监齐齐唱诺:“吉时到!”嬷嬷拿来锦绣风鸾红盖头给她罩上,天地间一暗,唯有脚下一块青砖可见,她甚至没有最后巡看一眼自己的山川家园,就麻木的被嬷嬷牵着走了出去,等再揭下这盖头时,她便是胡人妇了。
穿过嬉闹的庭院,听着嘈杂的恭维声,仪式的过程很复杂,乐宁公主全程脑子属于放空状态,皆靠身边的嬷嬷丫头一步一提点,跪了大杞的天地君恩,又祭拜了胡人的长生天,听着萨满老巫叽里咕噜的祷词,她有了一种魂飘天外的感觉,如果可以,她能不能只让这个壳子嫁去塞外,她的魂一路飘回皇城,守着母妃,共享一世安宁?她再不去奢想什么郎情美眷,也不再计较那些恩怨得失,只做个乖乖的女儿,她愿收拢起一世的脾气,换回昔日的安乐长宁。
不知何时完成了仪式,乐宁公主摸索着坐上銮驾,只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马车外鸾帐轻动,有人骑着马来到车架旁。她透过娟纱的光隙间,恍惚看到这个人的轮廓,壮得像熊一样,凭感觉她认定这是胡人的单于,她的新任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