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供设神像的地方却只是一张白纸,白纸上只写了天地二字,乱尘不由心想:“这院主也真是张狂的紧了,漫天神佛他一个不拜,反是越俎代庖,直拜这天地二老。”他见得天地二字面前又有一尊黑木供牌,供牌上缠着一条紫色的丝带,那丝带缠得甚紧,将供牌的边角都勒的深陷。此时乱尘更奇,心道:“故人长生牌位,本应得无拘无束、祝以香火,这供牌面前奉食香炉便是罢了,怎的又有丝带绑了、似是诅咒此人一般?”他兴趣既是起了,便走近前来欲细细查看,只看了一眼,便是大吃一惊——那供牌上赫然所写的,乃是“曹乱尘”三字!
乱尘正惊惧间,那灵牌的暗影里,跳出一个紫衣小人来。那小人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跳到乱尘的右肩上,清晰地嗅到她身上那种淡淡的脂粉香味,如烟一般。乱尘只觉这小人的脸像极了一个人——是师姐貂蝉!但看了一阵却又觉得似是而非,它并没有师姐那般的艳丽,却是十分的恬静淡然,乱尘越看越是觉得她像起张宁来,她虽是在笑,脸上却挂着张宁常有的哀色,但哀色之中却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凶戾。
那小人见得乱尘看着自己,陡然吻了一下乱尘,嘻嘻地笑着,笑声似少女一般柔软细润。她笑了一阵,又自顾的乱尘肩上跳起舞来。过了一阵,她的舞越跳越快,乱尘终究看不清楚她的脸了。
这时,听得一人说道:“走罢,走罢。”那小人便化作一团紫烟,顷刻间便是不见。乱尘转过身来,看到一个人——这个人,英鼻剑目、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黑发紧束、白衣飘拂——这不正是他自己么?乱尘惊愕之下,直以为自己面前立了一张铜镜,可面前这人栩栩如生、鼻息也是平稳安顺,又岂是镜中之物?他无法解释自来了这梦境一般的怪相,便以为是那执明的怪力乱神之术,便说道:“先生,收了神通罢。”
那人微微一笑,手指竹席,道:“请坐。”乱尘依言坐了下来,问道:“先生,这是甚么地方?”那人笑道:“你不认得我么?”乱尘讶道:“认得啊,你不是执明先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