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来了。”
苏先生与往年一样,早早的就把坟头上的杂草打理干净,此刻正在擦墓碑上的泥巴。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回头,微微躬着背,一遍一遍将“故显考傅公柏文之墓”几个字细细擦拭。
我走过去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先生安好,多谢先生记挂着家父,琴霜在此替家父谢过。”
苏先生顿住,转过头来看着我,白花花的胡子抖了抖,用我十分熟悉的腔调道:“你这丫头原先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如今说话老夫这么不爱听了?”
我一怔,笑了起来:“先生的意思是,我以前说的话,您都是爱听的?”
苏先生瞪了我一眼:“贫嘴!还不来替你爹上柱香。”
苏先生原名苏遥,本是私塾里教书的先生,脾气十分古怪,成日绷着一张脸,见了谁都跟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当初我和大哥生性顽劣,经常逃课不去学堂,我爹请了多少名师来府上,都降我们不住。后来苏先生就被我爹看中,请来做我们的西席。旁人都顾忌我们的身份不敢对我们动真格,苏先生却一来就把我俩关在黑屋子里饿了一天一夜。屋子里除了笔墨纸砚还是笔墨纸砚,不把他布置好的课业做好就没饭吃,无论我们如何哭闹都没用。
最后我和大哥这两个小魔王,硬是为了一碗饭生生灭了先前的威风,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过苏先生除了脾气怪以外,学识渊博,见地独到,讲课时比那些满口孔孟之道的书呆子有趣得多。我俩那时还是孩子心性,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位西席。
他在傅府这一呆就是十年,直到我爹入狱的前一个月,他才因病辞离。不过如今细想起来,我爹入狱之前似乎早就料到自己大难将至一般,许多事都安排了妥当,其中自然也包括主持我和楚衍的婚事。
“先生。”我上完香站起来,迟疑了片刻,“我想替我爹伸冤。”
苏先生半点也不意外,将圆白的纸钱一片片放在火堆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