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几步跨过去,揭开黑铁锅上的木质锅盖,看着里面满满的一锅熟肉,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下午过来的时候,我是闻着铁蛋家的肉香过来的,对,可是,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在这个家里,有一个重病的狗蛋,一个被婴灵缠身的快要油尽灯枯的赵奶奶,只剩下一个赵爷还勉强算是正常些。
试问,这样的家庭,为什么还要做熟肉?
如果说是为了钱的话,也不可能。
因为赵家做熟肉好几十年了,三邻五村的老口碑了,所以一般到傍晚的时候,村民会自己过来赵家买熟肉。可是今天傍晚,狗蛋家很安静,并没有村民在院子里喊“有人没有”,“给我半斤猪头肉”。
这说明有很长一段时间,赵家都没有卖过熟肉。如果刚停止卖熟肉,肯定会有不知道的人,仍旧过来的。但今天没有一个人找过来,所以是很长时间没有卖熟肉了。
这熟肉,是拿来干什么的?
院子中传来脚步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蹿到门后,紧紧的挨着水缸躲起来。
有人进了厨房。
我偷偷看了一眼,是赵爷。
只见赵爷用舀子,从锅中弄出来熟肉,装在提过来的水桶中。赵爷很焦急,装满后,立刻提着水桶离开了厨房。
我扶着水缸站起来,额头上全是紧张的汗水。
还好水缸很冰,让我砰砰砰跳动的心脏,镇定了下来。
我揭开了水缸的盖子,一股阴冷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水缸里面装的不是干净的水,是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完全发黑的水。
我打了个哆嗦,感觉平常吃饭的厨房,现在变成了吃人的厨房。
我再没有停留离开了这里。
狗蛋的房间,屋门紧闭,只有窗帘的缝隙中透出一点点昏黄的灯光。我惦着脚,朝屋内看过去,床上盘腿坐着一个如同木乃伊的人,枯瘦如柴,没有一点肉,只有干巴巴的皮肤裹着骨头。眼眶中,看不清眼珠,只看到空荡荡的两个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