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夏语墨临走前一个晚上,奶奶仍旧把话反反复复地叮嘱了好几遍,什么不要用酒店的毛巾,不要吃太多外头的食物,要跟紧带队老师之类的。奶奶是个爱干净的老人,做任何事之前都得把手洗得干干净净,还总觉得外面世界的一切食物都是掺了毒素的,所以夏家的两个孩子几乎从来没有吃过路边的烤串和棉花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肥皂把手搓个遍。
这天晚上,奶奶难得熬到了夜里10点多才去睡,明明回屋躺下了却又趿着拖鞋走到夏语墨房里问她晕车药要不要带?饼干带够了没有?要不就别去了吧?不行的话把阿实带上……越说越孩子气。
夏语墨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行李一边笑说:“没事的奶奶,您放心去睡觉吧。飞机上又没站票,阿实哪能带上呀?”
奶奶一边细细想着什么一边回了房。
不一会儿,夏语墨的房门又被推开了,她抬头一看,是爷爷抱着茶缸进来了。他笑眯眯地坐到了夏语墨房里的小沙发上,瞧着夏语墨整理行李。
爷爷奶奶像今天这样在深夜里活跃实属罕见,使得夏语墨不禁有些伤感:“爷爷也睡不着吗?”
爷爷哈哈一笑:“爷爷是被你奶奶吵得睡不着,就干脆来看看墨墨。”
夏语墨点点头,起身往行李箱上坐去,再顺手带上箱锁,才得以把箱盖盖上。
爷爷看着夏语墨利索的动作,笑说:“墨墨长大了,出远门爷爷也放心。”话虽如此,却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的不放心。
夏语墨想要安慰爷爷,便朝沙发扶手上靠去,笑眯眯地瞧着爷爷的眼睛:“才四天三夜嘛,爷爷,墨墨一眨眼就回来啦。”
爷爷眨了眨眼,他的睫毛很长,眉毛很粗,笑起来眉眼凑到了一块儿,远看去浓重一片,偶有眼光流露出来,叫人捉摸不透他在看什么想什么笑什么。
爷爷抚了抚夏语墨的头顶,他的手掌又宽又大布满老茧,落到夏语墨头上却轻得如同棉絮,他说着:“墨墨快要上大学了,时间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