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实将行李箱放在一旁,抬头看着孙冰月问道:“你是她同学么?”
“是啊,你是他弟弟吧。”
“嗯。”夏子实说话间带着些鼻音,声音听起来糯糯的,与他高大的模样不甚匹配,“要不要进来坐坐?”
“啊……”孙冰月不等大脑思考,慌张地说道,“既然她不在,不必了。”
话刚出口,他几乎听得见自己话里颤巍巍的回音,暗骂自己:慌张个什么劲啊!
“噢。”夏子实爽气得很,不作半点挽留,说了一句“那再见喽”就欲关门。
转身要走的孙冰月手里没了那只箱子,原本因久握拉杆而出了汗的手心一下子空落落的,从掌心凉进了心里,他始终迈不开离去的步子,趁着木门还未合上,忙说:“我还是,我还是进去坐坐吧。”
夏语墨家的这宅子老得像个古董。
孙冰月一路走来见到的那些两层的小楼房,已是颇具年代感了,没想到其中还藏匿着这样一处更显久远的老宅。
招呼他的毕竟是个小孩,他也就不那么拘束了。
趁着夏子实回身去冰箱里取饮料的时候,孙冰月在庭院里四处走了走,看了看。
这院子被一堵刚高过头顶的矮墙包围着,角角落落里都种着花草,有一处还立着些青葱。其中一个角落里存着一口水井,不知到底还能不能发挥它的作用。庭院正对着的是一间客堂,虽然四扇门都闭着,但孙冰月仍能猜出门后的居室是什么名堂——因为他的外公、外婆也住在这样的老宅里,只是外公、外婆早已去世,宅子也已拆迁,所以他险些就把这些把他养大的光景忘了。
他恍然领悟,莫名地喜欢夏语墨,或许也和这些特别的事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他朝着客堂走了几步,走上了三级矮矮的台阶,在西面的露天洗手台上方看见一面镜子。那镜子小小圆圆,被荧光色的塑料包裹着,看起来很廉价,倒是固定在镜子底下的木制搁板别具韵味,搁板上静静地躺着一把老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