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邵北坠在后头压低了声音问:“谈妥了?”
这会儿不便说话,肖白图只是做了个ok的手势。
事实上肖白图跟那小吏所做的私下交易没什么可隐瞒的。这一船货物,不考虑量大导致降价问题,单单就是镜子与大马士革军刀,这两样就价值巨万。要是真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抽取两成,那就是十万两银子!
小吏当即表示,他认识某某某,又是某某的亲戚,在市舶司乃至广州府都大有门路。要是不走明面,私下里运作上下打点好,交个五、六万顶天了。有这五、六万银子,市舶司一准开出合法堪合,保证肖白图等人在澳门随意停泊,就算是去广州也没问题。
后来干脆定下了用货物抵账。只等堪合一到,十面镜子,二十套玻璃茶具上缴,而后钱货两清。明朝这个时代,对于公务员乃至于当官的来说绝对是最难受的。那么点可怜的薪水连养家都不够,要想体面过下去,就得伸黑手。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市舶司上下那么多人,就全靠暗地里的走私贸易过活了。
上了甲板,那小吏脸上已经笑成一团菊花了。搞不好那些货会卖上十万!扣去大头,他起码能剩下万把两!一万两啊!他做这小吏十几年了,加起来也没一万两。这笔意外之财,砸得他晕晕乎乎,脚下发虚连走路都不自然地打起了摆子。再瞧那葡萄牙税务官,更是充满了蔑视,仿佛在看傻帽!
随即趾高气扬一挥手:“小的们,打道回府!”临走前又对着邵北等人一抱拳:“俺就先祝几位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了。”得了好处,说上几句吉利话,这家伙显然很会做人。
小吏带着人走了,而那葡萄牙税务官明显有些不甘心,拉着安德鲁嘀嘀咕咕半天。
而后安德鲁转述道:“邵,税务官先是表示,如果你们承认我是这艘船的主人,只需要上缴10%的税务。比明朝起码少了一半。”
邵北只是略一琢磨,便摇头否定:“替我谢谢税务官先生,但可惜的是,他并不能帮我们开具前往广州进行贸易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