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琛一直觉得表演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
他没有系统地学过表演。
在他朴素的观念里,表演就是先在心里塑造出另一个人。
你了解他的过去、现在、未来,你知道他的命运。
你猜测着他的想法和念头,想象着他的表情和动作。
一直到暴露在摄像镜头里的时候,调动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无限地去贴近你心中所塑造的那个人物,直到他在你的身上重生。
杨琛把这种想法告诉丁永岱的时候,丁永岱好奇地看了他两眼,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杨琛抹了一把自己刚刚理的小平头,笑道:“我自己瞎琢磨的。”
“怪不得。”丁永岱点点头,“你知道吗?没有哪个老师会这样去教学生。”
“嗯?为什么?”杨琛有些疑惑,“体验派不就是完全地投入角色,尽情去演吗?”
“哈哈,演员哪有这么简单。这是外行的说法。”丁永岱想了想,“我给你举个例子,看过《秋菊打官司》吗?”
杨琛点点头:“看过。”
“你想一想,如果真的只需要完全地投入角色,用你的话来说,让角色在演员的身上重生,那张一谋何必费那个事,为什么不直接找一个真正的农妇来演秋菊,而是要让巩丽来演?”
杨琛愣了一下。
丁永岱道:“艺术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银幕上所有的角色都是演出来的,哪怕你真的找一个农妇来演秋菊,当她暴露在镜头下的时候,那个角色也不是她本来的样子,而是一种表演。”
杨琛思索着,问道:“那演员常说的解放天性是干什么的?”
“解放天性并不是说让你放开心房,尽情投入。它的本质其实是要抹去你的羞耻心,打磨你的心态,帮你建立信念感。”
丁永岱道,“等你学表演的时候,老师会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学狗叫,学猫叫,模仿大猩猩等等等等,那就是要抹去你的羞耻心,先让你在学校里把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