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眼睛看了大器一眼,又去看电视上的诸葛亮挥泪斩马谡一段,直到诸葛亮命人把马谡斩完了,才又把脸转向了大器。
“你买点啥?”一口沙哑的河南话,好像永远有一口痰卡在嗓子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让大器心生厌恶。
大器虎着脸。
脏老头有点不识相。
“大器?都说你和那个兰凤花……?”
大器不吱声。他掏出那把锉,在刀刃上蹭了蹭。现在刀刃上的铁锈已经完全蹭干净了,连刀背都蹭成了惨白惨白的白色。
张老头看到了刀子,打了个哆嗦,也就不再多嘴。
大器把一蛇皮袋矿泉水瓶和酒瓶,往那油渍麻花的玻璃柜台上一放,脏老头又吓了一跳。
“你数数看这值多少钱?”
脏老头快速把这些瓶子归了归类,啤酒瓶、白酒瓶、矿泉水瓶和可乐瓶,分别放入不同的纸箱里,然后又数了数。
“四舍五入……九块二毛钱,就算九块钱吧。”
大器心想:“去你妈的四舍五入。我如果要捅萧学洪十二刀,一刀都不舍,只能增加,绝不减少!”
脏老头数了一叠毛票和钢蹦,稀里哗啦递到了大器面前。大器用刀把它们挑翻,摊开。
然后在货物杂乱无章的柜台上看来看去,然后龇牙咧嘴问脏老头。
“苦水白酒多少钱?”
“三块五。”
“来一瓶。”
大器的眼睛又重新在货架上扫了两圈。看到那里有彩蝶,有喜梅,有龙泉,还有恒大和大前门,十几个品牌的香烟。
他毫不犹豫地问:“龙泉多少钱?”
“两块二。”
“打火机多少钱?”
“一块钱四个。”
“四毛钱两个行不行?”
脏老头愣了半晌,点了点头。
“酒三块五,打火机四毛,总共三块九,九块减三块九,找你五块一,我这里没有一毛,找你三个水果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