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柔然王都出来通往漠南的路上,越走越是荒凉。
到处是流沙和连绵的荒漠,走也走不完的戈壁滩。
江余年的商队像是一条快要渴死在戈壁滩上的长虫,缓慢地行进着。
装着货物的牛车排在了最中间,最前面是江余年从江湖中招募的护卫。
这些护卫的武功都不弱,毕竟干这行儿的,都明白路上会遭遇各种不测,一旦遇到险境必然是生死搏杀。
跟在商队后面的也有一部分护卫,不过护着两辆马车。
最前面的马车里坐着江余年和陈伯,后面马车里坐着江余年的儿子江淮,还有李嬷嬷。
之前江余年言语上敲打了李嬷嬷,此番李嬷嬷的表情有几分整肃。
做事情也小心了起来,可是看着怀中抱着的江淮,还是心头微微发酸。
按理说她一个外人也管不着江余年的家事,但是这个孩子也挺可怜的。
亲舅舅是豫州叛军的贼首,娘亲是人尽可夫的女匪,父亲是个落魄侯府世子爷,到头来还亲手杀了他的亲娘。
这个孩子命苦,李嬷嬷也不忍心和他说这些。
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和她要娘,李嬷嬷只能说他的娘在很遥远的地方,等他长大了就能见着娘了。
李嬷嬷这样说也是希望他长大了后,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人后,就能够承受一些事情。
到时候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能容易接受一些。
如今虽然跟着江余年颠沛流离,但是最起码这个孩子还有个爹在。
即便是这个爹再怎么厌恶他,血脉割不断的。
“嬷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小江淮奶声奶气地问道,瘦弱的身体紧紧缩在了李嬷嬷的怀中。
李嬷嬷也不知道江余年要带着商队去哪儿?
按理说这么晚了,又是在大漠,最不适合赶夜路。
况且从漠北到漠南不太安全。
漠北是柔然固有的领地,漠南那就复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