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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莫问跟着苗族少女和灵犀一路向大寨内走去。山谷中潮湿的空气让土地泥泞,踩上去嗒嗒作响。沿途小街两侧的苗人见三人走来,又安静地注视三人走过,便返身回去打理各自手头的活计。没有谁上前和张莫问攀谈查问什么。大人们固守着陈规,只有三两个大胆的孩童,从粗实的黑衫木柱后狡黠地探出脑袋,向张莫问眨眨眼睛、吐吐舌头做套鬼脸,便急急跑开了。
张莫问自认还算是个很有礼貌,见人含蓄的小伙子,从文士风雅的江南到了灵动豪迈的蜀地则时常被认为是笨笨的,或者呆呆的,果真是种很新鲜的体验。
张莫问脑中断然蹦出正心堂的老夫子摇头晃脑诵读什么“生南为橘生北为枳……”,但想想放在这里也是不太对。我张莫问一直就是一颗好橘子!
艰难地跨过文化认知和自我认知,张莫问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众目睽睽之下和两个姑娘家这么走着也是怪怪的,有些尴尬。他就想是不是去搭理一下这里的另一个大老爷们儿,但他必定要失望而归,因那少女的背篓中,是一个不到一岁的男娃娃,此时睡得正香。这男娃白白净净,虎头虎脑,两眼长长的睫毛在梦中忽闪忽闪,他悍然入睡,没有一丝要觉醒的迹象。张莫问叹一口气,但注意到此娃竟是这整个寨中他目前所见唯一佩戴银饰的男孩,不,是唯一佩戴银饰的男子。张莫问不禁仔细看去,男宝宝憨态可掬,头戴一匝造型古朴的银质头环,上面錾有骁猛狰狞的饕餮圣兽,透露着神秘的气息。小家伙似乎嫌着银环沉重,将头靠在宽口窄腰的竹篓边缘,一双小手绞着自己腰间红布缠带的腰巾,悠然梦里。
“唉……”唯一能和自己说上话的男子,也是没有的。
张莫问一个人在后面自娱自乐,那少女见了,不禁回头向着灵犀偷笑起来。
片刻一个转弯,路的尽头是一座翘脚飞檐的高塔。
原来寨中所有建筑均环塔而建,张莫问仰头,塔身黑白斑驳,在蒙雾中更显暗沉原初,细数宝塔十层又三,自下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