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一润嗓子,歇一歇脚,可如今却改变主意,打算多坐会儿,也好了解了解这盛唐的民俗民生。为了听的更清楚些,崔绍唐干脆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之上。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受,只要经过一定的锻炼,就会发觉,声音其实也可以形成了一个立体的,丰富多彩的世界来。就在距离崔绍唐座位不远的地方,有两位中年文士,聊兴正浓。
“花萼楼前雨露新,长安城里太平人。龙衔火树千重焰,鸡踏莲花万岁春。”
“张相此诗当真是极好,极好地啊!”
一身皂衣,肩膀上搭着条白毛巾的堂倌不知何时就站在两位先生身后,口中念念有词,像是想要将刚刚那首诗牢牢记住,其实心中想的却是明儿颂给隔壁卖烧饼的翠花知晓,也好显摆显摆。
旁边一桌客人像是行商,等茶水都有些不耐,其中一个虬髯大汉张嘴欲呼,却是被伴当给拉住,“莫要高声,这可是天子脚下,望族道场,你看那两个先生,袖口上描啥字!”
“啥字?”
“范阳,卢...”
像是一种忌讳,那虬髯大汉的伴当在说这三个字时,声量压的极低,面上却是难掩其艳羡之色,甚至就连那双眼神,都变得有些炙热起来。
“啊!”
虬髯大汉虽不识字,但显然知道伴当说的三个字代表什么,瞠目结舌之下,赶紧低下头去,再不想什么要呵斥堂倌的事情。
“哒哒哒!”远处隐隐有马蹄声传来,街头的人群也突然之间涌动起来,其中依稀像是在喊什么“使臣来了”
“不知又是何方小国的使者,这几年多如过江之鲫...”
“可不是么。朝廷也都烦了,往年还要派出禁军维持秩序,如今是懒的管,浑当是马脚商,好笑,好笑,只不知今日来的又是谁,堂倌你可知晓?”
“回两位先生的话...”那堂倌被点名,当即站直身子,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听闻是突厥那迦毗可汗所派,求圣天子赐下嫁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