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拧,“但是,先不说那泉底尽是乱石,五彩石万里挑一。也不说那碧水泉虽以泉为名,却深不见底。单说那钟南山,山上无桥无梯,是一座无路可走的险峰啊。”又忽然严肃了语气,盯住了墨七,要开口时眼睛又不自觉地瞥向床上的他,欲言又止。
直到这会,言夜终于想起来——这原来还是梦啊,梦见的,是十年前他刚醒来时的场面。
像是明白了公孙元牧的意思,墨七沉吟片刻,起身出门,公孙元牧转而跟上,二人在门口说了很久的话,只可惜,他一句也听不清。
意识里是五日之后,他已能下地正常行走,不得不说公孙元牧这医圣之名果非浪得虚名。但身子虽是十年前的身子,心却已经是十年后的心了。十年前他与墨七互不相识,十年后他对墨七完全信任。
因此,回过头来再看一遍回忆,他发现,这五日里,都不曾看到墨七的身影。直到第六日,墨七终于出现了,一脸的疲倦,风尘仆仆的模样,将怀中的五彩石交由表情复杂的公孙元牧,这才放心地昏睡过去。
从前没有在意的事,如今却令他震惊不已——她竟然为了一个在路边救下的陌生人,就真的爬上了钟南山,潜入了碧水泉,寻得了五彩石?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她没有道理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将死者这样冒险。
梦里时光流转,七七四十九天转瞬即逝。吃下药,他的嗓子恢复如初。
“我是二十四阙楼主,墨七。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严,我叫严……”他眼神一黯,想起了什么,又改口道,“……言夜,我叫言夜。”
以夜为名,是因为那段记忆如黑夜一般,让他的回忆从此不再光明。
又一年,风和日丽,草长莺飞。他持着一根树枝在庭内练剑,蝉鸣声分外清晰。
“我来陪你拆几招。”墨七在亭下看得兴起,也随手折下树枝,青衫一跃,一“剑”直朝他刺去。
阳光底下,双影交错,二人各持一枝,白衫与青裙,且笑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