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困倦,就连声音都有些生涩。他坐起身,只是随意搭在身上的玄色长袍便落了下来。伴随着一阵刺骨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刚才在噩梦中被火灼烧过的那只手,此刻竟犹如浸了血一般,显出了不一般的赤红——原来,那个噩梦,竟不全是虚假!
江迟早就知道自家宗主常有梦靥之状,但是这一次,的确是太严重了。所幸二十四阙那号称医圣的春晖阁主就在西辰境内,否则,在面对被梦魇住昏迷不醒的言夜时,他也只能是束手无策。
显然是来得太急,公孙元牧的黑发尽数披散。但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外在形象,望着言夜赤红的右手,清俊的脸上满是严肃:“这不是噩梦,是‘障’。”
他将手中的净心水搁在桌上,又轻轻熄灭了桌上的赤水香。刚才,他就是用净心水将言夜从“障”中唤醒的:“这是怨灵的能力,以强大的怨念,将极恨之人困在以‘障’结成的梦魇中,是能以梦境将人杀死的邪术——恕我直言,言夜,你只怕不是头一回入‘障’了吧,为何十年来都不曾让我来治疗?”
言夜没有言语,只将掉落的衣裳扶上了肩头。散乱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上,本就漆黑如点墨的眸子微微湿润,倦怠在他的脸上一览无余。对于公孙元牧的提问,他只是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十年来,我每月都会做这样的梦。不曾找你治疗,不过是因为我从未想过,它有朝一日会伤及我本身罢了。”
知道言夜一贯是个成熟之人,断不会为了做噩梦这等事便千里迢迢将他唤去。公孙元牧才算是体谅了他,轻叹一声:“我所使的净心水不过是普通的无根之水,只有配上这来自狐族的赤水香,才会有破除‘障’的能力……”
狐族本是北黎边境的一个小国,王城设于离原,连通周围数个村镇,是信奉神族的一国。只不过在十年前,北黎严家军的铁骑踏过原江,一路攻打至狐族所在的离原,随后,一场大火焚尽宫城——因此,在史书的记载中,那是一个已经亡国的种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