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权,二无钱,三无势,连家里为了什么下的狱也不清楚,更谈不上平反了。
花朝胡思乱想着又泛起困,渐渐迷糊起来。可耳边总有细细的哭声传来。压在嗓子里呜咽,咬着唇不放出声,就和狱中的那个女人一样。
她这世的亲娘。
官宦世家大族出身,临到落难了还记着自幼受的教导,牢狱中还守着宗妇的礼,绝不肯在人面前落泪失了身份。却总在深夜里抱着花朝哭,就是这么压抑的哭,一声又一声,哽咽的气也喘不上,却总告诉花朝,家里是冤枉的,过的几日查明便能出去了,便还能和以前一样了。
可待到得知家中男丁全被判了绞刑,再持不住,大叫一声晕了过去。醒来后,不问自家前途,不问女儿前途,挣扎起身,一头碰死在了墙上。
血溅得花朝一头一脸,糊的眼也睁不开。
即便这不过是原来身子的经历,可记忆深处那浓的化不开的恐惧却牢牢抓紧花朝的心,鲜血气味中夹着浓重的铁锈味,她如同个茧子被裹在血红中间。
花朝使劲擦眼睛,眼前却仍是血红一片。她惊怖极了却不知叫谁来救她。是上辈子的父母亲人,还是这辈子的爹娘兄弟?她全然想不出,只顾着伸出双手在眼前挥舞。
“花朝儿!”
慌乱中就听见有人叫她,颤颤的一声儿倒有些似上辈子的亲妈。
脑子又糊涂了起来。
嘴巴里却叫起了妈,伸手想去抓。
两只手叫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握住,朦胧中倒真瞧见了亲妈的样子,心中一定,惊怖也去了大半,没一会便真个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却是饿了。
花朝眨眨眼。
藕荷色的帐顶上绣了雪中山茶,床沿上还挂着两个石青色香袋,垂了长长的穗子,鼻中嗅得淡淡果香。花朝想坐起来,却半点气力也无,她也不知该如何叫人,不过刚刚动了下腿,便惊动了旁边守着的两个丫头。
“去,赶紧叫姑姑。”一个按住花朝躺好不叫她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