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却也无奈,只得遵从。其实武承休是怕回庄惊动了一墙之隔老宅里的父亲,这段公案需是不好交代的。
承休不想消息泄露出去,这消息还是泄露了。那有个一肚子闷气的李应,他给忽略了。李应直肠直肚,护主心切。开口劝武承休不要再交往田七郎,却吃主子劈头盖脸一顿骂。当着众人脸上下不来还是次要的,可是这明摆着就是痴心不改,还要继续去寻那猎户的意思。李应心下不忿,暗想还是惊动一下老爷的好。武公子虽然不事生理买卖,但是对老爷素来孝顺听从,若得老太爷发话,只怕他还听得进去。自己计议一番,也不跟林儿商量,也不叫车马,拔起腿来就回老宅报信去了。
武老爷武恒这些天没顾上儿子,是铺子里有一笔紧要的买卖。京城里五家高官一同差人往东北采购貂皮。武家就接了这宗大买卖。铺子里存货原本不少,但是官宦购买又自不同,老武恒亲自陪来人在库里挑选,都是那顶尖儿的新皮子,毛色要正要匀,绒毛要密实,毛锋要齐整——这里头学问大了,咱们也不啰嗦。武恒善于做生意,把来人都安排在自己酒楼,上等客房住着,另派宅里机灵的小厮贴身伺候着。三茶六饭上等供给,再把本地各色特产采购齐全,给来人私下送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这些出门跑腿的官人儿受了这些好招待,武家的皮货又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他们自然识相会办事,将各项府里的采购都安排在武家铺户。
老武恒忙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没留神生日刚过武承休就踪迹皆无,甚至于早起没来请安。这一日刚刚送走了京中采办之人,才歇下来喘口气,李应就来求见。
李应虽然年轻,自幼在府里的,他提拔了武承休别宅的总管,老爷也是知道的,一向器重他忠厚老实,很是给几分面子。此刻李应忙三火四来求见,武老爷不知何事,忙叫到花厅单独问话。
李应跪地叩头,就把生日大宴得罪亲友,田七郎负气离席,武承休暗自出门,两人夜上双虎岗,承休少爷受伤回庄——这一系列的事情,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全给说了。